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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不是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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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蘭有鶴松照顧後, 蘇旖夢就放了心,白天也就不樂意跟著佩蘭去種草。

背簍裏剛開始呆著新鮮,呆久了哪有家裏睡得舒服。

這日, 她在絲帶上睡得正香,就見白琉璃匆匆進來, 將她從絲帶上搖醒,“我跟你說件事兒!”

白琉璃掏出個巴掌大小的傀儡人, 打開後,就有功法口訣從傀儡人身上發出, 不是單純的功法口訣, 還有一些獨特的見解和體悟, 對於無法拜入宗門的散修以及一些低階修士來說十分友好了。

只不過下一刻,功法口訣中斷,又變成了話本故事,原來,那是主角去道場聽課,道場長輩傳授的內容。

蘇旖夢:……

現在的話本這麽卷了嗎?居然修行功法都是真的,體悟還如此詳細, 生怕別人學不會,沒辦法跟著練?

她仔細看了看那個傀儡人,腦海中冒出個大膽的想法。

不會吧?

白琉璃肯定地點點頭, “司空寒弄的。”

她還把傀儡人翻轉過來, 露出了底部的一個印記——一頭小黑蛟。

白琉璃深吸口氣,“我以為我賺錢很厲害了,僅次於我表兄, 哪曉得……”她假裝痛苦地捧臉, “我竟然連司空寒都比不上!”

“你知道他還幹了些什麽嗎?傀儡人、話本、煞兵、面具、布料, 男人的,女人的錢他都能賺,連……連靈獸都不放過!”

“他種了些奇怪的草,特別受靈獸喜歡,禦獸宗那些人都在紛紛求購呢。禦獸宗主要依靠靈獸作戰,他們宗門的護山靈獸是一只金烏,那些等階太高的靈獸往往沒有所謂的起情期,禦獸宗也一直沒能尋到一只合適的雌鳥,以至於那只金烏至今未有後代,結果司空寒的草讓金烏鳥有了欲望,把它們山上的一只雌鶴給撲了!”

白琉璃松開捂臉的手,嘴角抽動兩下:“雖說血脈力量不純,好歹留下了子嗣啊,恩,那鶴有了。”

她一臉嚴肅地看著小黑蛟,“絲絲,我跟你說,等他回來,要是種一地的草,你可千萬別亂聞。”

蘇旖夢嚇得一哆嗦,連連保證:“我肯定不玩草!”

旁邊的書靈都聽得抖了幾下。

好家夥,司空寒涉及的這些方面,都是葉輕舟在原文裏不曾參與過的,畢竟正常人都是煉丹煉器累積財富,誰會像他那樣,折騰出這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啊。

最關鍵的是,書靈只要想看,天底下的書沒有它看不到的。

於是,它看了一眼司空寒那些話本,登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,真是圖文並茂,活色生香。

看了一眼旁邊才長了一個角角的幼崽龍,書靈暗嘆:還是不說了吧。

“我估摸他現在至少得攢了一千琉璃靈珠了。”

聽到這個數目,蘇旖夢想了想,回答:“那也不多啊。”

“不多?你飄了!他才出去兩年,而且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凡間,回修真界才一個月,便快速積累了一千琉璃靈珠,我們辛辛苦苦折騰了這麽久,收入也就跟他差不多。”

白琉璃將剝好的果子餵進小蛟嘴裏,邊餵邊說:“他一個人賣太慢了,等他回來,你跟他說,我幫他賣,我三他七,你看成不成?”

蘇旖夢:“好!”

等他回來我就跟他講?

關鍵,他啥時候回來呢?

昨日上鏡湖聽說現在外面的弟子陸續返回了宗門,只怕雲彩衣也快回來了,真怕他倆一回來就碰上啊。

晚上睡覺前,蘇旖夢鏡湖裏瞄一眼,傻了。

雲彩衣果然回來了!

回來的時候騎了只靈鹿,從天上落下時猶如仙子下凡。

蘇旖夢躺在床上碎碎念。

“我想給司空寒弄個青鳥傳訊,讓他進了宗門哪兒也別去,直接回百煉峰來看我。”

“就說,我想他了!”

她把書靈抓過來,“有什麽辦法能讓我的青鳥變胖一點兒嗎?很胖很胖,一眼就能看出我對他的感情有多深的那種。”希望他能感受到我沈甸甸的愛,老老實實地回百煉峰,盡量避免跟雲彩衣碰面。

書靈:……

它想了想,直搖頭,沒辦法,真沒辦法。

哪曉得蘇旖夢自個兒彈起來,“有辦法了!”

書靈好奇:你有?

青鳥傳情,情到深處自然沈,它都想不出作假的辦法,這小傻子能想出什麽好辦法?

就聽蘇旖夢道:“來來,你把司空寒畫出來。就畫在我頭頂的帳子上,要畫臉沒受傷的時候,還得把年紀畫大一些,你可以的吧?”

書靈:……

蘇旖夢:“就他之前的模樣啊,你仔細想想再動筆。”

蘇旖夢:“你可是書靈,不能不行。”

在蘇旖夢的催促下,書靈只能將司空寒給畫了下來。

就見底下的小龍眼睛越來越直,呆呆地看著頭頂上方,好似心跳都加快了許多。

許久之後,她閉上眼,快速地引動靈氣,在身前凝聚出一只胖嘟嘟的青鳥。

蘇旖夢:“看看,我的胖鴿子!”

“去吧,胖鴿子!”將青鳥放走後,頭頂上的司空寒也消失不見,蘇旖夢一臉悵然,“他可真好看。”

什麽時候,司空寒才能拿回自己的臉?

“聶朝雲不是會以別的身份回來嗎?”

書靈點了下頭。

它沒說的是:天階宗門禦獸宗的弟子快到了。

到時候他們要住的地方就是山外山內,種滿金棘草的那片山坡萬獸園。

聶朝雲,會以禦獸宗弟子身份返回萬相宗,到那時,又是血雨腥風,真不希望小龍卷入其中啊。

可她能老實嗎?

以及這天道規則到底是怎麽回事,它自己也想弄明白,因此,暫時不打算過多幹涉,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
這幾天,白皎每天都會在鏡湖留言。

“我們很快就到了。”

“還有三天的路程。”

“還有兩天……”

“明天就回來了!”

蘇旖夢特意起了個大早,還在自己的龍角上重新貼了新的花,本想穿上司空寒當初送給她的袖套,結果好不容易從銀龍戒裏翻出來,蘇旖夢看著那皺巴巴的袖子,一臉為難。

她猛吸了幾口氣,低頭看著自己肚子道:“我以前那麽瘦的嗎?”

怎麽兩年時間胖了這麽多?修為一點兒沒漲,身子倒是圓了一大圈。

這……

還能鉆得進去嗎?

將頭鉆進去袖子後就卡住了,蘇旖夢還險些沒能退出來,她昂起頭左甩右甩,宛如舞獅子。

書靈想去幫忙的時候,她又自個兒鉆出來了,喘著氣道:“不穿了。”對著鏡子照了照,“把我貼的花都弄歪了。”

“我是不是要去大門口等更有誠意?”她一邊說,一邊往外飛。

就見書靈寫:“司空寒回來了。”

蘇旖夢飛得更快了一些,說到底,還是會想他。畢竟,司空寒曾為她引開蝙蝠,被蝙蝠剝掉了臉。

書靈總是說原文就是如此,是司空寒逃不開的宿命,可不管怎樣,這一次,那宿命因她而起,怎能當做不存在,不在意?

書靈又寫:“他去秀峰了!”

因為飛得很快,身子都成了一條直線的蘇旖夢頓在空中,像是一支箭撞上了無形的墻。

書靈寫:“在原文裏,司空寒自從遇到雲彩衣後,無時無刻不想著重逢,數次從河底游過去找雲彩衣,這些都是雲彩衣回憶裏一筆帶過的情節,這兩年他離開了沒有走劇情,現在回來,肯定難以控制住自己,用通俗點兒的話來說,恩,小別勝新婚!壓抑了兩年,一旦爆發,必定瘋狂。”

它寫字速度幾極快,在蘇旖夢面前都寫了面墻。

蘇旖夢本想轉身回屋,奈何看到那些字都覺得一肚子火,扭頭鉆了水知夏的院子。

水知夏院子裏的景色並沒有變,仍是白茫茫的雪,雪中紅梅更艷。

她心裏不舒服,就在雪地裏滾了兩圈兒。滾著滾著,身體整個埋在了雪裏,就露了一顆頭在外面。

在妖界的時候,她住的就是雪落崖,所以蘇旖夢一點兒都不怕冷。呆在雪裏,煩躁的心都平靜許多,她嘟囔道:“劇情的力量這麽強大嗎?那他回來就受劇情影響去見雲彩衣,豈不是去煞都白去了?”

書靈:“煞氣鎮住了肯定比沒鎮好。原來的煞氣被除去,他就能更清醒一些,屬於越寒江的神魂便能影響到他的言行,而雲彩衣則是一個引子,可能再次引發煞氣,但那是在得不到的情況下,這個時候,雲彩衣還沒正大光明地跟葉輕舟在一起,他不會產生吃醋、嫉妒、瘋狂的念頭,就算有新生的煞氣,也不會太多的。如今得雲彩衣一個微笑,他都能高興好久呢。”

蘇旖夢頭悶在雪裏,嗡嗡地說:“明明司空寒給我的青鳥,那麽沈,那麽胖。”

書靈在雪地上寫:“如果他給雲彩衣青鳥傳情,那只鳥可能飛不動。”

蘇旖夢一個字都不想看了,索性把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。

她討厭這種無能為力感,因為它預示著,接下來,她可能還要面對更多痛徹心扉的失去。

也不知道躺了多久,蘇旖夢聽到了簌簌的踩雪聲。

她迷迷糊糊地想:是水峰主回來了嗎?

還是白琉璃?

正想著,頭上的獨角被手指輕輕摩挲,她渾身一個激靈,猛地擡起頭。

司空寒跪在雪地裏,用手指輕輕捏著她的角尖尖,聲音像這冰雪一樣幹凈清冽,“姐姐,你怎麽藏在這裏?”

他眼睛不紅的時候怪好看的,睫毛好長呀,蘇旖夢從那漆黑的眼瞳裏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倒影,她將頭扭到一邊,冷哼一聲,“你管我在哪裏。”

她被司空寒抱到了懷裏。

不知為何,蘇旖夢感覺到司空寒的手微微一顫,就好像,抱不動她了一樣。

“我有那麽沈?”蘇旖夢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後,心情更糟糕了。

等被他的臂彎圈起來時,她不高興地掙紮,頭頂到司空寒胸口位置,就聽他嘶了一聲,同時也能感覺到他胸膛往後挪了一點兒距離。

他那麽硬,銅皮鐵骨,怎麽可能被撞痛?

蘇旖夢釋放出一縷神識想要查看,哪曉得司空寒這衣服竟不是什麽凡品,可以隔絕她神識窺探。

果真是有錢了哈。

她端坐起來,用角角輕輕碰了一下剛才撞到的位置:“你這裏怎麽了?受傷了嗎?”若不是因為心裏還膈應著,她都直接鉆衣服裏去看了。

但現在麽,關系沒那麽熟,不去!

司空寒咧嘴一笑,“沒有,不痛,是癢。”

手指如往前一樣從小蛟的頭頂一直摸到尾巴尖兒,司空寒輕聲道:“姐姐,我想你了!”

蘇旖夢一下子就炸了,“想個屁,你想我,你先去秀、別的地方!”

她滿肚子委屈沒處發洩,一口咬到司空寒的手上,剛咬下去的時候,腦子裏還在想,他的手指漂亮修長,還怪好看的。

給他咬出血!就像這雪地紅梅,哼!

結果哢擦一聲,蘇旖夢險些崩了自己的牙——這臭小子怎麽越來越硬了。

下一刻,蘇旖夢猛地想起司空寒這兩年的經歷,頓時……

連連作嘔,雖吐不出什麽東西,卻身子拱起,嘴張開,也是用盡力氣在表達嫌棄了……

司空寒:“我去那是為了拿回……”他再次嘶了一聲,不過沒繼續說下去了,而是道:“姐姐,對不起。”

將小蛟龍舉到臉前與自己對視,他沒說話,也沒放手,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黑蛟。

他很安靜。

眼瞳如墨,蘇旖夢能從他的眼裏看到自己的倒影,獨角上那朵閃光的紅花尤其的顯眼。

莫名的安靜,會讓一些奇怪的情緒在心底悄然滋生。

她下意識地想到了前些日子,書靈筆尖繪出的那張臉,畫上的人,和眼前的人逐漸重疊,蘇旖夢的心跳莫名加快,猶如有一頭小鹿在裏頭哐哐撞墻,怦怦的心跳聲在靜謐之下尤其刺耳。

她無端的慌亂起來,十分不自在地扭了幾下身子。

頭上的梅樹也不知道湊什麽熱鬧,突然飄下了大量的花瓣,落到他發梢眼角,本來清澈的眼神裏便帶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暖光,讓周遭的氣氛變得,更加的……

難以說清。

直到司空寒掂了她一下,說:“姐姐……”

蘇旖夢緩過神,微微側過臉,問:“幹什麽?”

她現在若是人形,肯定臉都燒紅了。

司空寒皺起眉頭,“你瘦了。”

我不在的時候,姐姐一定茶飯不思的想我。

那只胖乎乎的青鳥就是最好的證據。

蘇旖夢:……

臭小子肯定在嘲諷我!

他一定是在說反話。

他在說我胖!

心裏騰的燃起一把火,蘇旖夢奮力一蹦,從司空寒懷中掙脫,頭也不回的沖回自個兒院子。

她沒看到,身後的司空寒用手捂住心口位置,那一處的衣衫,已被鮮血潤濕了。

……

蘇旖夢回到屋子,鉆進被子裏。

一是司空寒那句瘦了有點兒刺激到她,二麽,還是剛剛那一瞬間的氣氛讓她尷尬。

她還抱怨起來:“都怪你把司空寒畫得太好看了。”

書靈深感冤枉。

不過它神識強大,看到了更多的事,這會兒想了想,還是緩緩地寫了幾行字。

“司空寒他身上有釘子。”

“鎮魂釘,在心口位置。”

“你剛剛碰到了他傷口,他流血了。”

“那根釘子應該剛剛釘進去不久。”

蘇旖夢看到這裏,楞了楞:“釘子做什麽的?”

書靈:“我翻翻啊,就是曾有女子受了情劫之苦,在思念某人時以鎮魂釘鎮壓,從而可以暫時遺忘那個人,那段感情。”

它寫完後整個筆都跳起來:“難不成司空寒……”筆尖兒都快杵禿了,書靈才寫出下面的字:“他意識到不對了?”

上一次與蘇旖夢提起這個問題。

蘇旖夢問過難道那些被劇情操控的人,不會察覺到不對嗎?

書靈的回答是——當然不會,司空寒察覺到不對了嗎?

而現在,司空寒的表現,分明是他察覺到了不對,並想出了暫時控制的方法!

這……

難道說,書中人物還能自主覺醒!

蘇旖夢將書靈寫的字念了出來,“他意識到不對了?”

“那我可不可以跟他講明真相?”

蘇旖夢剛說完就趕緊到一陣心悸,她擡頭看向書靈,就見它飛快地寫道:“別想著說出去,就算有一點兒意識覺醒,也影響不了大局,那個鎮魂釘若是釘入次數過多,他承受不住,會反噬的!”

“而且我剛剛發現了,葉輕舟得到了新的機緣,原文裏沒有的機緣,從而彌補了他的部分損失,也就是說,天道會主動修正一些偏差,它的存在,就是讓這本書的主要劇情順利進行下去!”

“主線劇情好比是地基,地基倒了,房子也會垮掉,而其他的細枝末節,天道並不在意。”

蘇旖夢氣咻咻地道:“那它怎麽不直接一巴掌拍死我?”

書靈:“蒼鷹豈會在意地上一只螻蟻,更何況,你以替死之術瞞過了天道,還有我替你遮掩氣息。當然目前我仍有一些困惑,畢竟我只是新生的書靈,也在不斷摸索階段。”

“我本可不告訴你這些。”書靈頓了一下,繼續寫道:“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我不想瞞著你。我們現在是局外人,可能他們自己慢慢清醒,擺脫劇情掌控的話,天道規則是無法幹涉,但會努力去修正的;而你我若是插手,下場只有一個,灰飛煙滅!”

像是為了應證書靈的說法,在它寫完最後一筆後,天上有雷炸響,一道閃電撕裂天幕,好似落在了百煉峰上。

蘇旖夢怔怔地看著它。

腦子裏突兀冒出個念頭——書靈,跟那天道到底什麽關系?

它說的話,天道還喝彩呢?

別信……

懷疑的種子早已種下,而這一刻,它在她心裏悄然發芽。

她心很涼,周身的鱗片都因此變得更加冰冷。

司空寒進來的時候,蘇旖夢縮在被子裏發呆。

“姐姐!”

蘇旖夢感覺一只手探進了被子,那只手本來很涼,在觸到她的時候,突然變得溫暖,像極了她幼時纏繞的劍尊聖像。

那一瞬間,她好似有一種錯覺。

她纏住的不是司空寒,而是雪落崖上,那尊越寒江的雕塑。

等到另外一只手輕輕落到她身上,從她腦袋往下摸的時候,蘇旖夢緊繃的情緒得到放松,她軟下來,悶聲道:“雖然你沒有第一時間回百煉峰,但我原諒你了。”

哪能怪他呀。

將鎮魂釘釘入心口,刺入元神,該有多疼?

蘇旖夢一直都怕疼,現在只是想一想,都覺得渾身戰栗,惶恐不安。

司空寒笑了笑,將她放在腿上,開始往外掏禮物。

多是些亮閃閃的東西,珠寶、首飾,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。

他還將琉璃靈珠都一顆顆整齊地排列在床上,很快鋪滿了整張床。

“我染了匹布,名字也是我取的,叫雲映湖心,它可以根據你的心情變幻色彩,我請了紅袖招的繡師煉成了霓裳法衣。”將裙子取出時,他提在手裏輕輕一抖,好似有霞光自他掌心飛出,陡出了滿屋流光溢彩。

蘇旖夢眼睛都看直了,恨不得立刻變出人形,然而現在才初十,距離十五還有五天。

關鍵到了十五,她也不一定能變人啊。

只是等到裙子沾到她身上時,司空寒皺了眉頭,“姐姐,你心情不好麽?”

裙擺落在她身上變了顏色,是幽幽的藍,像是靜謐的深海。

蘇旖夢感覺自己的心事無處可藏,仿佛全部暴露在了他眼中。

她只能道:“誰叫你沒有直接回百煉峰……”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滾,“我明明給你送了青鳥。”

她為司空寒傷心。

卻又不僅僅只是為他傷心。

不過一切傷心難過,在這漂亮裙子面前,終究會過去。

蘇旖夢眼睛黏在裙子上,目光越來越亮,而這裙子,顏色也逐漸變淺,宛如皓月當空,倒映海上,將深海變成皎潔的月華。

司空寒又拿出一片透亮的樹葉,他握著樹葉的細柄轉了兩圈,那葉子就自己吹起了曲子,“下次給我錄留影石的時候,用這個天音葉,就不用吹得腮幫子疼了。”

蘇旖夢頓時有點兒尷尬。

她開始拍的時候還算用心,後來一天比一天敷衍,樹葉壓根兒沒吹幾回。

在她心情變化時,蘇旖夢發現身上那片布料居然微微泛粉,她立刻用腦袋將布料頂開,“我才不穿這裙子。穿了,不是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了。”

司空寒略帶詫異地道:“難道姐姐原來不是嗎?”

明明是條小蛟,表情比誰都生動,小動作還特別多,高興、不高興,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
“不信,你去問問師父她們。”

書靈都在一旁寫:“他說得對。”

蘇旖夢:……

(/ω\)我這叫表裏如一。

哪像你,裏外不是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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